曹达立和他的画——水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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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中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中国油画学会常务理事,中国艺术研究院美研所所长,获国务院“有突出贡献专家特殊津贴”,曾主持和参与评审中国油画年展、“世纪之门”现代美术展等展览和新时期美术创作理论研讨会等多次学术研讨会。
曹达立原籍山西汾城,1934年出生于北京通县,六岁随父母去印度尼西亚。他父亲曹诗成是历史学家,哈佛燕京学社研究员,信奉基督,但对中国传统文化有深厚的感情。留学爪哇,不忘读诗词,画山水,种兰花。
曹达立以一个年轻人的敏感和勇气,满怀兴趣的描绘热带海岛上的景物。可以感受到他在图写“千形万态”的草木,“须臾万变”的自然时,敢于大胆表现主观感受,并且掌握了相当的概括能力。
——摘自《曹达立和他的画》
曹达立是一个在艺术上不断变换自己面貌的画家,吴冠中说他“喜新厌旧”。对于一个画家来说,这是很高的褒奖。如果一个画家失去了创新探索的精神,他的艺术生命也就终结了。《峇厘魂》描绘他记忆中的峇厘岛,热带海岛的自然风光,古老的宗教遗迹,美丽而热情的妇女……他对第二故乡的怀恋深情,如同画面上朦朦月光,使这一切显得悠远神秘,如诗如梦。他说他的画是献给观众的梦,这些梦有着各不相同的感情色彩。《小舟》是一个明丽而神奇的梦。自然和人,过去和现在,奇异的草木和古旧的建筑,它们漂浮在蓝色的海洋上。这一叶小舟,是画家和梦的之间缥缈无定的感情联系。
80年代以后,曹达立的眼睛更加自由无羁。太空、天体、人物、海洋,极虚妄的形体,都可以融合无间地出现在一个画面上,构成既广大,又精微的梦幻世界。
曹达立不是伤感的怀旧者,他喜欢不断变化的,充满动力的人和自然。当他在加利福尼亚高速高速公路上疾驰时,在高速运动中看到的原野和天空使他激动。闪烁变换的色彩和形体,构成新颖的画面。曹达立的创作题材与作品形式宽广而自由,现实和幻想,写实和抽象,上天下地,古往今来,他都可以自由摘取,自由组织。他认为画家的创作面不论有多大变化,“只要是出自内心的需要,就必然是前后一致的自己”。他把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中的诗句作为绘画的题材。现代的色彩构成形象文字,使这件作品不今不古,亦今亦古。这是他对“一场幽梦情,千古风月债”这两句诗所作的现代视觉阐释。或许,你会觉得与以往的体会没有什么关系,但古人早就说过“诗无达诂”,正是这种意蕴的模糊性,使曹达立得以将它与现代绘画形式组织在一起。
在感情世界里,逝去的不会消失。“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岁月流逝,天海阻隔,反倒会加深内心深处的印象,构成无穷尽的怀念。对曹达立来说,《逝去的岛屿》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往事像沙粒进入贝壳,连绵的回忆使它变成晶莹的珍珠。遥远海岛上的一棵树,一片海浪、一个姑娘的微笑都记着这个画家,因为他使这些具有永久的美。
——摘自《日新月异的画家》
他受到印度尼西亚现代主义盛产的艺术的影响又受到印度尼西亚特殊的文化自然风景的影响。而其他同学是在中国北方的地域土地上生长。而在五几年新中国的政治化已经很成熟很完毕。所以他一方面要去适应,怎么和大家一样。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把他原有的,内心深处最珍视的东西改变,这是他的特殊性。这样就,出现了八十年代以后人可以自由画画的时期曹达立的这些作品。这就是把过去他有一些自己在追求的,有一些是在他心底压抑住的慢慢生长出来。上次提到,在八五年好几次会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和矛盾,我们现在该怎么去画,我们要创新,我们要跟别人不一样,要个性化。曹达立说:“我最大的问题是我已经找不到我了,我找不到我在哪了”。他自己是一个很有个性,很有自己文化向往的人。通过一系列的思想改造,反右文革,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他要将内心最珍视的东西压在内心最底层。上面是需要向工农兵学习,跟着毛主席政治路线去画画,到了八十年代以后,他像第二次生长出来一样,不是一个树苗很顺利的长出花,他是刚发芽以后,却不让他长了,可以说是把他剪掉或是把他压在土里。改革开放以后,又可以让他生长了,又鼓励他长了,这样曹达立长了出来。长出来以后,在他的作品里我认为曹达立反映了他矛盾,错综复杂的文化因素和生长历程。
—— 摘自华彩美术馆馆长代文华女士与水天中先生的对话内容
2016年1月7日
北京水天中的家中